发布时间:2025-05-11作者:来源:点击: 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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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、教育与抗争
Mother's Day
母亲节,看艺术如何书写母性的多维史诗
艺术史中的母亲形象,总是含蓄而深沉。母亲的形象从来不是单一的。她既是生命的给予者,也是文化的传承者;既是温柔的守护者,也是坚韧的奋斗者。
生命的起源始终是艺术永恒的主题。
东汉时期推行“举孝廉”的人才选拔制度,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随葬俑中,哺乳俑是一个常见的主题,母亲跽坐在地上,头发向上梳成髻,身穿广袖长衣。左手将婴儿斜抱于怀中,右手托乳喂奶,婴儿的小手自然地搭在母亲胸前,人物面庞虽已模糊,但仍能看出浮泛在母亲脸上的幸福笑容,这种造型超越了实用功能,成为对生命起源最质朴的礼赞。
名称:哺乳俑
作者: 佚名
艺术时期:东汉
材质:陶
尺寸:高21.5cm,宽10cm,底宽15cm
收藏机构: 德阳市博物馆
北宋王居正《纺车图》中,婆媳二人纺线的场景展现了母系技艺的传承,此图描绘婆媳二人纺线场景,年长母亲弯腰教导的姿态极具感染力。画面中心是二条飘摇着的细线。环绕二线,画面出现了众多人物。右边一村妇坐在小凳上,怀抱婴儿哺乳,身旁放置一架纺车,左手正摇轮。哺乳理应身向后靠,而村妇由于身兼二事,只能身向前俯,并微微拔腰。前面一老媪,双手引着线团,脸上体现出体量和爱抚。村妇身后有一个席地而坐的儿童,手中拿着木杆,牵着一只蟾蜍,似乎等着婴儿下地玩耍。展现了农耕文明中女性“一手托起生命,一手创造生活”的双重担当,暗喻母职的延续性,道出了母爱的真谛——那些最动人的瞬间,永远藏在生活的褶皱里。
名称:纺车图(局部)
作者: 王居正(传)
艺术时期:北宋
材质:绢本设色
尺寸:26x69cm
收藏机构: 故宫博物院
南宋李嵩《骷髅幻戏图》,宋元时期,骷髅乃是一种习见的关于人的谐谑式隐喻,道家的齐物、乐死,佛家的寂灭、涅槃,是骷髅幻戏的思想渊源,画面中一大骷髅席地而坐,用悬丝在操纵着一个小骷髅,这是宋代市井木偶表演形式之“悬丝傀儡”。反映了人生命运的虚幻、无常,倏忽幻灭之意,骷髅身后有一哺乳婴儿的妇人,巫鸿《女性空间》指出此为“生死循环中的哺育永恒性”隐喻,将“哺育”这一动作升格为“生命”的图像表达。
名称:骷髅幻戏图(局部)
作者:李嵩
艺术时期:南宋
材质:绢本设色
尺寸:27x26.3cm
收藏机构: 故宫博物院
母亲是传统家庭中的“教育者”。
故宫博物院藏南宋人摹晋顾恺之《列女仁智图》,画作形成的背景是汉成帝沉湎于酒色,宠信赵氏姐妹,朝政大权旁落于外戚手中,光禄大夫刘向(前77-前6年)针对这一情况,编辑诗书上所记载的贤妃、贞妇、宠姬等资料,编辑成《列女传》一书劝诫汉成帝。全书按妇女的封建行为道德准则和给国家带来的治、乱后果,分为母仪、贤明、仁智、贞顺、节义、辩通、孽嬖七卷,此即其中“仁智卷”部分。
春秋时期,幼年孙叔敖外出时遇见双头蛇,古人视之为必死凶兆,他虽恐惧仍斩蛇埋之,以防他人再遇。归家泣告母亲,母亲却从三重维度给予教诲:道德层面肯定其"埋蛇"的利他行为属"阴德",必得"阳报"。哲学层面提出"德胜不祥"的朴素辩证法,反映了汉代灾异观念。情感层面以"天听卑"化解死亡恐惧,完成生命教育。
名称:列女仁智图(孙叔敖段)
作者:顾恺之(传)
艺术时期:东晋
材质:绢本墨笔淡设色
尺寸:25.8x417.8cm
收藏机构:故宫博物院
清代康涛《孟母断机教子图》画面右上方有作者以楷书题述了《列女传》中孟母三迁、断机教子的内容。孟子少时父丧,居住之所近于墓,孟子学为丧葬痛哭,孟母曰:“此非所以居子也。”于是,迁近于屠,孟子又学买卖宰杀之事,孟母又说:“这不是居住的地方。”再搬近学官旁,孟子与学童嬉戏,彼此之间揖让进退,孟母则说:“此处可住。”并且孟子日见长进,学六艺,卒成大儒之名。这说明环境对学习的重要,应当“择其善者而从之”。
画面下方描绘了孟母断机教子的情景。在图的中心位置,孟母侧身立于织机边,左手指机,右手执刀,似在训教;右下方,孟轲面朝母亲弓身拱手、毕恭毕敬地站立,那神色专注的样子,未脱顽童天真稚气,表现出对母亲极其恭顺。人物造型古朴生动,线条纯熟,面部表情描绘深刻,通过对画面精心的构置,充分发挥人物画“造情”、“造境”之功能,鲜明地揭示了绘画的主题。
名称:孟母断机教子图
作者:康涛
艺术时期:清代
材质:绢本设色
尺寸:31x88.4cm
收藏机构:故宫博物院
母亲是每个人记忆深处的“保护者”。
观世音菩萨的形象在传入中原之前常常被描绘成男子形象,魏晋南北朝以来儒释道融合,将佛教慈悲精神与人间母爱结合,观音造像逐渐融入女性特征,宋代开始以完全的女性形象塑造。清代西湖圣因寺观音像,观音足踏莲花,衣服飘举,头戴海水纹珍珠观,手持珠链,低眉颔首,形象温柔端庄。日本浮世绘中常见的“子守观音”形象,即受到中原佛教影响,并将母亲守护神化的民间信仰。
名称:西湖圣因寺观音像(拓片)
作者:周璕
艺术时期:清代
材质:墨拓
尺寸:190.5x106.7cm
收藏机构:大都会艺术博物馆
人间的母亲以身作刃,以爱为盾。
妇好(约公元前12世纪)是商王武丁的配偶,她的名字在甲骨文中频繁出现,常以“母辛”“后母辛”被祭祀,显示其作为“国母”的崇高地位。甲骨文记载她主持“宾祭”“燎祭”等重要仪式,她育有子嗣,死后被尊为王室先祖,享受世代香火。妇好还是中国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第一位女性军事统帅,她的军事才能被商王朝神化,武丁时期的卜辞显示,商王常向妇好的亡灵祈求战争胜利,如“贞:妇好冥佑我征夷方”。妇好既是王权的维护者,又是国家的捍卫者,她的存在证明商代女性可同时掌握神权、军权,颠覆女子“柔弱”的刻板印象。其“国母”与“将军”双重身份,体现早期文明中“人口”与“武力”共同构成国家存续的基石。
名称:妇好鸮尊
作者:佚名
艺术时期:商代
材质:青铜
尺寸:通高46.3厘米,口长16.4厘米,足高13.2厘米,盖高13.4厘米,重16千克
收藏机构:河南博物院
母爱的利刃无分国度。
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画家阿尔泰米西娅·真蒂莱斯基(Artemisia Gentileschi)笔下的《朱迪思和荷罗孚尼》(Judith and Holofernes),亦展现了一位为保护族人而手刃敌人的母亲形象。朱迪思是生活在亚述帝国入侵犹太地区的时期。亚述大军围攻犹太伯夙利亚城时,朱迪思假意投靠敌军,以美色迷惑主帅荷罗孚尼(Holofernes),趁其醉酒割下其头颅,使敌军因失去指挥而溃败。她的行动被视为以弱胜强、信仰与勇气的典范,在中世纪欧洲艺术和文学中常被描绘。
名称:朱迪思和荷罗孚尼
作者:阿尔特米西娅·真蒂莱斯奇
艺术时期:巴洛克时期
材质:布面油画
尺寸:199x162.5cm
收藏机构:乌菲齐博物馆
母性共同体构筑血肉堡垒。
凯绥·珂勒惠支(Käthe Kollwitz)的《母亲塔》(Tower of Mothers),创作于1938年,是其晚期代表作之一,也是她以母亲形象为核心主题的巅峰之作。母亲们紧密围成环形,用身体筑成“人塔”,将孩子们护在中心。她们的姿态扭曲而坚定,手臂交错如堡垒,面部表情混杂着恐惧、愤怒与决绝。这种集体母性的呈现,超越了个人哀伤,升华为对战争践踏生命的普遍抗议。珂勒惠支以粗犷的线条和强烈的黑白对比强化戏剧性。母亲们的肢体被刻意拉长,形成类似哥特式建筑的垂直线条,象征“保护”与“禁锢”的双重性——既是抵御外敌的屏障,也是被战争囚禁的隐喻。画面中母亲们的身体呈现向心性的旋转动势,但整体构图却异常稳定,形成动与静的张力。作品中母亲的“塔”实则是脆弱的血肉之躯,与钢铁战争机器形成尖锐对比。这种矛盾感映射了战争背景下母爱的永恒性与毁灭力量的对抗。
名称:母亲塔
作者:珂勒惠支
艺术时期:近现代
材质:青铜
尺寸:27x27x28cm
收藏机构:珂勒惠支博物馆
当我们把这些不同维度的母亲形象并置观看时,会发现母性既是具体的,也是抽象的;既是私密的,也是普世的。艺术史中的母亲形象始终在与时代对话,不断拓展着母性的内涵与外延。
站在这些作品前,我们终将明白:理解母亲,就是理解生命最丰富的可能性。母亲不仅是给予我们生命的人,更是人类文明最生动的镜像——在她身上,我们看到了养育与成长、传统与变革、个体与时代的永恒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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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文/编 《弘雅书房》
编辑部:暄妍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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